他们想拍成剧集,但没有投资方敢接。
“太冷门了。”
“太哲学了。”
“观众不爱看。”
可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,一位匿名投资人出现了。他只说了一句话:“我也在裂界中活过。”
后来他们才知道,那人是一个患有躁郁症的企业家,他的女儿在玩了《星界之门》后走出了自闭症阴影。
四
陈宁的剧团终于找到了资助方,在上海戏剧节上正式公演《镜中审判》。
这部剧一票难求,连演十五场,场场爆满。
观众席里,有老人、有孩子、有程序员、有快递员、有穿着星界披风的大学生。
剧的最后一幕,演员面朝观众,轻声说:
“你是谁?”
“你真的知道吗?”
剧场陷入寂静,观众脸上泛起泪光。
演出结束后,有观众自发在剧院门口点燃LED小灯,围成“裂界之门”形状。
陈宁站在剧院后台,看着那扇灯门,轻声说:“我们曾以为剧场是现实的延伸,没想到,是游戏教我们怎样让现实更真实。”
五
方与白的EP在短短两个月里播放量突破千万。
她原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独立音乐人,如今却受邀参加各种音乐节。
但她始终拒绝商业演出。
她说:“我想把这张专辑,留给那些独自听歌的人。”
她在B站直播了一次“裂界之夜”音乐会。没有舞美,没有灯光,只有她和一把木吉他,在旅者营地的背景图下唱歌。
她唱到最后一首时,突然停下,问了一句:
“你们还在旅途中吗?”
弹幕瞬间刷满:
【我还在】
【我会一直在】
【我们都还在】
她笑了,眼角有泪光。
“谢谢你们没走。”
六
星界团队收到越来越多来自全球的邀请函:电影节、文学节、心理学年会、哲学研讨会、游戏设计课程、甚至非遗保护论坛。
他们始终保持一个原则:不接受过度商业化的再开发。
林屿在一次公开访谈中说:
“我们不是不想盈利,而是我们想守住那个火堆。”
“那个让你在疲惫时停下来、在孤独时坐下来的火堆。”
“如果我们让它变成商品,它就冷了。”
有人问他:“你觉得《星界之门》最大的意义是什么?”
他想了很久,说:
“让人们愿意再一次相信一段虚构的旅程。”
“并在现实世界中,继续走下去。”
七
他们最终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。
他们在甘肃的一个小山谷里,建造了一个现实版的旅者营地。
不对外售票,不开商业活动,只开放给玩家申请入住,一次最多十人,每人最多停留三天。
营地没有WiFi,没有信号,只有木屋、火堆、星图和一座“裂界之门”的雕塑。
入住前,每位玩家要在门口写下一句话,贴在记忆墙上。
这些话没有署名,没有标签,只有笔迹和心意。
“我曾想过离开这个世界,但我决定先走完这段路。”
“我不是英雄,但我还在走。”
“我不知道未来,但我记得游戏里,她对我说:‘你不是孤单一人。’”
“我愿意成为裂缝中的光。”
林屿说:“这不是圣地,也不是纪念馆,这是一个还在旅途中人的临时营地。”
“我们不提供答案,只提供一把椅子。”
八
有一天,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到营地。
她没玩过游戏,只是跟着哥哥来的。她坐在篝火旁,望着星图,说了一句:
“哥哥说,等我长大了,也能去星界。”
林屿蹲下来问她:“你想去吗?”
她点点头。
“为什么?”
她想了想,说:“因为哥哥说,在星界,连害怕都可以被原谅。”
林屿愣住了。
他记得那句台词,是自己三年前写下的。
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记得。
这时天色暗了下来,云层裂开一线光。
他轻声说:
“那你已经出发了。”
篝火还在燃烧,夜色已经浓重。
营地的风很轻,吹过木屋之间的空地,带起火星点点。小女孩已经睡着,蜷在哥哥的怀里,脸上还带着微笑。林屿坐在火堆旁,望着那面“裂界之门”的雕塑,沉默了许久。
他拿出随身的笔记本,几页纸已经被火光映得泛黄。他写下今天的记录:
“第472位旅者离开营地。她没有玩过游戏,却说出了旅者的心声。”
“我开始明白,这个世界需要裂缝。不是为了摧毁,而是为了看见。”
他合上笔记本,抬头望向夜空。
天穹辽阔,银河横贯,仿佛游戏中那句曾被无数人引用的对白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——
“星界不在彼岸,星界在你仰望的那一刻。”
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几位新旅者正踏上山坡,提着行李,沿着石板路缓缓而来。他们中有的人背着画板,有的人戴着耳机,有的人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剧本,还有人只是双手空空,却目光坚定。
他们没有交谈,但彼此点头。像是在确认一种共同的语言,一种从未说出口,却都明白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