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在路上的时候,吉小庆主动与张小敬攀谈了起来。
张小敬在马上叉手道:“回吉公公的话,小人张小敬,京兆府长安县人士。”
吉小庆忍不住大笑:“哈哈……你叫张小敬,咱家叫吉小庆,咱们都是小字辈的,有趣、有趣!”
张小敬受宠若惊:“吉公公乃是圣人身边的大红人,内侍省副知事,身穿三品紫袍,就连六部尚书都要敬你三分。小人何德何能敢与吉公公相提并论,实在不敢!”
吉小庆被张小敬一顿恭维,奉承的心情大好,大声笑道:“张总旗莫不是开玩笑?咱家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牛!”
“没有半点夸张!”
张小敬竖起大拇指往死里夸,“吉公公可能不知道锦衣卫之中有多少人想拜你做义父的,坊间流传着一句话‘诸葛第一,小庆第二’,说的就是吉公公您在宫中的地位。
诸葛知事虽然深得圣人信任,可他毕竟比吉公公你年长了十七八岁,等下去若干年之后,相信你就会成为三大内的头号内侍。”
“难得你如此看得起咱家,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!”
吉小庆豪气干云的说道,“在长安城有咱家罩着你,保证没人敢欺负你张小敬!”
“哎呀……吉公公如此抬举,我张小敬往后愿为公公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张小敬一激动,嘴皮子都有点不利索了。
这可是整个大唐的二号大宦官,锦衣卫的四大头领见了都得点头哈腰,六部尚书站在面前都得尊称一声“吉公公”……
他居然要和自己称兄道弟,这岂不是意味着我张小敬将要发达了?
吉小庆撇嘴道:“哎……既然是兄弟,怎能再称呼咱家公公?你要喊我吉兄弟,咱家喊你张兄!”
张小敬推辞道:“不敢、不敢,你是兄长,我做小弟,张小敬自今往后唯兄长马首是瞻,但有差遣,万死不辞!”
队伍一路向北,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到了太原府。
唯恐引起注意,队伍也不进城,在城东的驿站休息了一晚,次日继续顶着凛冽的寒风北上。
五台山位于代州境内,距离太原四百里路程,山上寺庙众多,还有数十座道观与尼姑庵间杂其中。
太玄观就是这些道观之中并不起眼的一座女道观,所有在此修行的弟子全都是女性。
观内有女道士三十八人,主持道号“玄仪”,她也是杨玉环的师父。
杨玉环于去年六月在此束发为道,道号“妙真”,每日青灯素食,参悟道经,苦苦等待两年之约。
杨玉环的人虽然跳出了红尘,但内心却依然眷恋长安城的繁华,渴望重温三大内的前呼后拥,万众瞩目。
幻想有朝一日“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颜色”。
杨玉环出家的时候,是太原尹王维亲自把她送进了太玄观,叮嘱玄仪道长好生关照,勿要让她吃苦。
五十多岁的女主持一看杨玉环的姿色与举止,就知道她绝非凡人,来太玄观只不过是“渡劫”来了,将来必然会还俗。
这样的美人绝不属于三界之外,红尘才是她的归宿……
识趣的玄仪道长也不难为杨玉环,给她安排了单独的院落起居,随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只要不把男人领进道观就行!
霜雪过后,五台山上一片晶莹,太玄观也披上了银装素裹。
杨玉环坐在凳子上,透过窗棂痴痴望着外面的青松,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下一道符号。
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“玉”字,这是杨玉环独创的记录字符。
一个“玉”字有五道笔画,代表着五天。
掐指算算,这已经是杨玉环出家的第五百一十五天,纸上的“玉”字已经写下了整整一百零三个,眼看这张纸就要写满了。
杨玉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,自己才能重返长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