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转头看着脸上挂着满足的余进,竖起拇指称赞道:“你们县的人都说你们老岩村的人不行,可我算是亲眼见到了,都特么谣言!就算都是乡下人,也少见有你们这么勤奋的!”
余进听着赞扬,心情不免有些复杂。
祖辈们逃避乱世,锁山封村,留下来的骂名却要后人来承受,近百年无法消弭,可这又能论出个谁对谁错呢?
“不是勤奋,是怕了。”他只好绕着角度回应施工队长,“别的不说,就说村里的小孩读书上学,都只能去镇上寄宿,每周末顺着山上那条硬当成路的山道回家,哪个做家长的不是提心吊胆?”
施工队长重重点头,感慨道:“大人受穷,小孩还要冒险,这种日子光是想想都糟心。”
俩人顺势聊起之后的修路进度,眼下,爆破出的洞口,已经拿混凝土抹好圈儿,泥巴也都夯实了,再用压路机象征性压几个来回,差不多就可以开始正式的修路工作了。
正说着,俩人身后嘎吱嘎吱过来一辆独轮的鸡公车,还伴随着常家人杂乱的交谈声:
“余进那个瓜娃子是铁了心不准我们走大路了,那帮同村的现在也都跟他的狗一样,他说啥他们听啥,要是还不让过咋办?”
“敢!”
“忍他们几天,真当常家没脾气好欺负了?”
“今天他们要是敢耽误六叔医病,老子抢把锄头,一锄头一个!”
气势汹汹,又带着紧张。
余进听到动静,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自己在等的事情,终究是如期而至了。
不用看,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,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,片刻后常家人簇拥着鸡公车,走到他面前,车上躺的正是用棉被裹得紧紧实实的常老刘,俨然已是昏迷不醒,脸色诡异呈现出一种胜似焦炭的黑,黑得反光发亮!
早在余进刚受仙人抚顶那天,常老六上门借债逼婚,他就看出这老东西要害瘟了,而且不是寻常疾病,积年累月症结入髓,典型的病入膏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