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点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物体,十分不解,旋即又陷入更多的不解。
“什么是‘不解’?”
“什么是‘什么’?”
“我……我是什么?”
“什么是‘我’?”
“为什么是‘我’?”
……
白点陷入了漫长的无解与困惑之中。
这些问题一个个从她的脑子里涌了出来,似乎没有终点。
时间与空间似是陷入了静止和永恒。
万年瞬息,兆亿刹那。
也就一刹那,白点又看向眼前的事物。
“我!”
“这就是我!”
“我就是你!”
“我就是她!”
一阵恍惚恍惚,白光炽烈。
一道声音自她心底响了起来。
“我是林知清。”
“我是林知清?”
“没错,我,是林知清!”
原先白点清晰起来,成为了林知清地模样。
她再次看向前方,前方的事物是一面镜子,乃是林从戎夫妇留给女儿的望舒鉴。
她看向望舒鉴中那个眼冒白光的自己,将手伸了过去,一把握住了悬在半空中的望舒鉴,将其翻转过去,又翻了回来。
随着她的动作,那道白光骤然消失。
镜中出现了属于林知清的完整的脸。
随着白光消失,一连串的“咔擦”声响起,亮如白昼的空间出现了裂痕。
下一刻,她眼中再度出现了原本的景象。
她站在书房二楼,整个二楼上下左右都被大大小小各种形态的镜子包围着。
这些镜子形态不一,有的是正常的镜子,有的是类似于哈哈镜那种扭曲的镜子。
“自我认知……”
林知清轻声说出了四个字。
在这场迷失自我的催眠当中,她找回了她的名字,也就是找回了自我。
不得不说,刘邙对心理学的掌控比林知清想象中的还要更好。
这第二场催眠,竟然通过镜子为被困的人创造出了一个自我认知的空间。
正常情况下,被催眠的人不记得自己是谁,来自何方,又为何而来。
正如哲学中的终极问题:我是谁?从哪儿来?到哪儿去?
就连最杰出的哲学家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一旦陷入这种哲学思维之中,任何人都走不出镜中世界的。
然而,作为心理学大师,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心灵完全失守呢?
就是平日里她的心灵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守护手段,更别说要来闯刘邙的府邸了。
在来刘府之前,林知清早就给自己的心灵加固了层层防护手段。
这望舒鉴的意象,便是用来防护自我认知陷阱的。
倘若她真的在某一时刻深陷刘邙的心理学幻境当中找不到出路。
那望舒鉴便一定会出现,而后为她指引方向。
当然,林知清也没想到,刘邙书房二楼的自我认知陷阱竟然刚好也用了镜子作为催眠的载体。
不过这倒是也正常。
人长长会习惯于照镜子来看自己,但很少会想到为什么自己会知道镜子里的影像便是自己。
这就是自我认知了。
全世界一百五十多万种动物,也就寥寥十余种能够意识到到镜中的同类是自己,比如大象、海豚之类的。
这足以说明自我认知与大脑是息息相关的。
若是自我认知能力被毁?
轻则成为白痴、傻子、植物人,重则导致人格意识永远困于虚无,身体则会死亡。
“这刘邙真狠……”
“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借助心理学出去作恶。”
林知清不得不承认,这刘邙即使放在前世也是一个心理学大师。
而且要知道,刘邙这一栋书房中显露出的心理学功底完全就是自己摸索出来的。
这样的人,足以称得上是天才。
可惜……
想到这里,林知清摇摇头。
可惜,刘邙再天才也没用。
因为她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,她的背后站着一个璀璨夺目又源远流长的人类文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