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粥看了一眼貌似精明实际上完全藏不住事的黄岑山,又看了看一副文人傲骨实际上眼睛却滴溜溜转的老太医。
咋说呢?
也难怪黄岑山会被养成这么个性子,妥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但她从这两人身上确实没有看到恶意,他们确实是想要到他们这里落脚的,只不过原因只怕没那么简单罢了。
“听说你之前找人借了不少钱,不会是还不起了,这才想着跑到我们这儿来躲债吧?”周粥精准掐住了黄岑山的脉门。
黄岑山表情一僵,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:“原……原来周姑娘知道我,不过这……这怎么算借呢?我们当时就……就说好的,拿之前别人欠我的诊金抵……抵债,那些人不……不肯拿钱出来,这也怪……怪不得我啊!”
“你说的诊金,不会是强行给人治病,然后找对方要钱吧?”周粥习惯性审问。
一旁的老太医却不愿意了,吹胡子瞪眼道:“那几个人已经病入膏肓,若非我们出手,他们早死了!医者仁心,岑山给他们治了之后他们却不认,哪有这样的人?”
“您不装了?”周粥扭头看他。
老太医脸上的表情也僵住,但他脸皮比黄岑山厚,再次摆出一副高人相:“装什么?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岑山,咱们走!此处不留咱,自有留咱处。”
周粥摇头叹气:“我也只是随口问问,毕竟我们这里不留来路不明之人,没想到两位如此有风骨,那就恕我们不远送了。”
老太医已经明白周粥的意思了,但黄岑山却还傻乎乎的,只听懂了周粥话面上的意思,着急道:“我们不是来历不明之人啊!周姑娘你不是知道我们的吗?你实在不相信,让人去县里打听打听,我和我爷爷真的不是什么坏人。”
“打听过了,县里人都说你们是骗子,这老头之前确实是太医,但也没干啥人事。”之前负责打听他们情况的人幽幽开口。
沉默,死一般的沉默。
这时,李三刀走上前来,开口道:“姑娘,这俩人虽然人品不行,但还是有点真本事的。咱们这些人又不懂医理,若是生了什么病,还得跑到县城去,一来一回哪怕是骑马,也得要一天的时间,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,不如暂时将他们留下来吧?”
王鹏举也跟着站出来,但他是提反对意见的:“不行,这俩人什么情况都不知道,那老头还是被贬到这边来的太医,万一咱们收留他们,引来了别人的注意,那可是麻烦事。”
俩人一人唱红脸,一人唱白脸,果然让黄岑山上套了。
“不会的,不会的!我和我爷爷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。我爷爷被贬这么久,早就能够自由活动了,他只要不离开岭南就行。各位就让我们爷俩留下来吧,我们会看病,会认草药,到时候炮制出来的草药可以给你们拿去县里换钱,你们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就行。”黄岑山急忙道。
而一旁的老太医则是忍不住捂住了脸,他这养的是个什么孙子!
怎么没学到他半点好?
他可是太医!
哪怕是被贬来岭南的,他想要留在哪个村子,别人欢迎都还来不及,完全能够让他们拿乔的,结果这傻小子上来就把他们老底都揭了,他还能说啥?